王锋给予的生命拷问

莹松

王锋给予的生命拷问
莹松

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开笔这么写到：“永恒轮回是一种神秘的想法，尼采曾用它让不少哲学家陷入窘境：想想吧，有朝一日，一切都将以我们经历过的方式再现，而且这种反复还将无限重复下去！这一谵妄之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永恒轮回之说从反面肯定了生命一旦消逝，便不再回复，似影子一般，了无份量，未灭先亡，即使它是残酷，美丽，或是绚烂也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对它不必太在意，它就像是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的一次战争，尽管这期间有三十万黑人在难以描绘的凄惨中死去，也丝毫改变不了世界的面目……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得无限重复，我们会像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一样被钉在永恒上。这一想法是惭愧的。在永恒轮回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承受着不能承受的责任重负。这就是尼采说永恒轮回的想法是最沉重的负担的缘故吧。如果永恒轮回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在这一背景下，却可在其整个的灿烂轻盈之中得以展现。但是，重便真的残酷，而轻便真的美丽”——喜欢一种抵达心灵的轻柔，像听一首柔美的音乐；喜欢一首诗歌带来的深层思考；一杯红酒承载所有前生今世的美丽。生命的轮回中美丽或者绚烂真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幸福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在漫漫未知的期望中，总是会在一个时期将一些无法根除的空寂落寞溢出。总是这样啊！在徘徊的路上看不到落英缤纷的绚烂，伸出手触到的是灵魂的卑微，许多次听到天堂呼喊的回音。

其实灵魂是一个私密的个体，没有人能够走进去，玄妙的一些情节似乎是前世的一个约定，来了，过了，消失了，沉淀下的又是什么呢？那些喧哗，那些游弋不定的探视，那些真心的慰藉就这么交织在生活里，但是在消失的意义里又存在着什么能根治心结的良方呢？
    许多时候有被世界遗弃的悲哀，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像僵尸般前行。直面生命，直面生命的赤裸你会发现这世界原比你想象的龌龊。许多的时候生命不是生命，是裹挟了呼吸的一种流亡，一种逃离，一种没有意义的元素组成的日常生活。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王锋。从没有写过人物印象的文字，而初次见他，初次阅读他的文章，我连着写下三篇关于对他印象的文章，几乎是一气呵成！我是一个在文化积淀上为零的人，但在漫长的阅读历程里没有这么惊讶于一个人的文字功底。他这样写道：



腾空土层。露出戈壁的真意，呼吸的石头以气为生
血肉的游离以石头为黎明，参照了石头之生
那柔曳的长发在石头里飘动，以一块石头为方园
没有背离石头的体积；也看见了石头里被头发绕缠的头颅
它随着石头的周长而写下自己的周长；这些呼吸
不要以为石头没有呼吸，恰是石头才有呼吸。
　　
石头以气为生，精神的大气，在四象和八卦里
令石头呼吸；看到了在石头里伸缩的肺叶和心脏
蠕动的肠胃，在肠胃里存放的牛羊肉
以及草原和河流；发霉的酒液泡着阳谋的尸体
离不开善良的伴随，也不忘记探求和信仰
都是在寻常的石头里，跟着胎盘一样的石头呼吸。
　　
在这个断面里。上层是土层，曾经覆盖着麦子
麦子上面又覆盖着蓝天，蓝天上面又覆盖着大气
另一个层次就是被土层覆盖的戈壁，石头的呼吸
令每一个不同的层次呼吸；这个断面的两个层次
上层是土层，下层是戈壁，都以气为生
下层还有阴间，被戈壁覆盖的阴间，也在呼吸。
　                   ——王锋《大气传神》



生命的旅途中，会相逢些许势力无知媚俗的人，许多人披着高尚自以为是的外衣，掩盖着横溢的肮脏。而王锋真的不同，他不媚俗，不附庸，不参与任何的纷争。像一个宅男，“宅”在文化气息四溢的房间里。

初次去他家里喝茶，满墙的字画，站立房间一半空间的书架，再加上一个率真的他。我想这样的氛围是一种生命融入其中的和谐，而不是附庸风雅。像极了他的个性，随意中那种大家的风范，像他笔下挥墨而就的竹子，静默有风骨而不招摇。与他在一起，你就是一个邻家的女孩，没有拘束陌生感，可以享受童年纯真的快乐，可以执拗地要求索要他的墨宝、也可以不用担心他的反感，品尝所有他珍藏的好茶，还可以临场让他做画，盖上自己喜欢的印章。他的那些印章琳琅满目，质地不同，字体不同，但是这些印章里都有他的影子，随意、另类而独特。常常想如果这个世界所有的文字工作者都有这样的风范，我们的文字世界会纯净而高尚，会留下许多千古不朽的美文。
    2011年2月25日的《中国日报》这样报道了王锋的诗：“（他的诗）不仅把新疆的诗歌创作推向更为深远、更为恢弘的境界，而且与全国援疆形成强烈的呼应之势，为新疆的大开放、大建设、大发展提供了精神的共鸣和思想的归宿。”这是一个为了诗歌而生的勇士，敢于直面人生中的许多隐晦，喜欢品茶，喜欢阅读，喜欢在闲暇时挥墨。每次见他的人读他的诗作之后都能给我带了一种思考。我将用怎样一种思维理解人类生存及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用什么方式剥离视觉里的肮脏，然后用神的肯定赞美我所拥有的一切呢？生命中，是该学习王锋的一种大气之韵，只为一件事情去奋斗，不参杂任何浪费生命与时光的烦恼纷争中，这就是大家的风范。我需要在这种感悟下将灵魂鞭挞，对自己的生命来一次拷问。在这些游弋徘徊中那些流逝的时光里，虚无的欢喜，默然的坚持有什么最终的意义？是需要探寻一条最有意义的途径，然后走下去。需要解救自我沉沦的灵魂，那些绚烂在生命里的一些卑微的小我什么时候消逝与时光之外以后我才算开始了另一次生命的轮回。那些伴随了半生的困惑与疑问，那些默然欢喜的天真，在思考之后都成了生命中无法抹去的污迹。对天真进行一次彻底批判吧！让那些卑微的小我毁灭，继而将眼光投向一个有价值的标准，然后远离喧嚣走下去：



没有人读哲学，他们用意志之外的物质
去讨好妖冶的女人，快乐自己
在欲望的黑夜里，把时间与存在理解，又在时间
于存在里自己把自己分离。那是一片茫茫的大海
我的故乡危机四伏，在水中浸泡，它像诺亚方舟
但它不是诺亚方舟，它不能把你扶起来。未来的
故乡和当代的故乡叔本华和海德格尔没有危机四伏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踏着乳罩和刺绣的短裤，走向高地
诈骗也在泥潭中，贿赂沉在海底。蓝天里阳光分散
鸟的飞翔里和云的柔风里都是哲学的气息，和意志的影子
                        ——王锋《抢救高地》



读王锋的文字，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初春，开始一场新的生命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