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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铁匠徒弟 于 2011-1-14 16:51 编辑
[山中]
《暮晚》
我在田野等你归来,
谷茬，金黄、温暖。
月亮，象刚刚滚落而出的板栗，
带着细小的茸毛。
当你叫着我的名字，
气喘吁吁，抱着柴丫归来，
月亮象从枪膛里射出的一颗子弹
迅猛、锐利！
《南坝》
你轻轻指着它们：街道
就象徐徐展开的折扇，轻轻抖落出：
超市、菜市场、圣灯中学、滑冰场。
它们，仿佛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此岸是南坝，对面是昆池，
从中流过的前河，婉若木梳，将两边的楼房
梳得不偏不倚，错落有致。
沿着石梯，走过满是木楼和青石板的老街，
我们就象缓缓而过的溪水，安静、明亮。
之上，古旧的南昆大桥，柔软如毛笔，
我们就是它写下的两个字......
《黄安坝 》
渐近的途中,
它象母鸡刚产的蛋，光滑、温热，
有着细小的斑点。
而天空如蛋清，明朗，松软；
山坡如蛋黄，浑圆、结实。
同行的你们，好奇、惊呆，
呼啦啦四散开去，仿佛才孵化的鸡仔，
迎风长大。
感叹号般的牛粪，氤氲着团团热气，
若刚摆上白瓷盘的水灵葡萄！
哦，这里居住着人类的邻居。
而我手中的烟蒂，不知搁在哪里？
如果它落下，会留下固定的洞，
永远呆呆地望着我。
《海棠》
它们在你身后
静静地开放，
似乎是在你的注视中，
一点点红了。
而你抬起的脸，
是这个下午的宣纸。
它们好象越来越浓，
画笔悬挂的墨滴那样，
就要落在你的脸上了。
《山中》
晨光在斜坡，
缓慢地行走。
草间的露珠，空悬。
残存的去冬之物：
枯叶、草屑、干果，
亲切、明亮，
象风送来的空无之物，
又象从地心处返回的光。其实
那光也是我自己，就象此时，
我也是其它的事物或别的什么。
《瑜珈》
林木葱笼，
鸽子轻轻浮动，
远处的白塔，泛着更白的光,
有阳光落在上面。
它们相溶却又谦让，浑沌而又各自清晰。
隐约有遥远的事物，来到我的内心，
反复练习柔软之瑜珈。
多好的上午，我不在此地
也不在彼地。
[往事一束]
《紫砂壶》
那时它是一把壶、一些片段
比如：在微风或月光里，
容易想起那满湖荷花，
而你衣衫下的双乳，
鼓突如蜻蜓之眼。
现在，它是一个旋涡
常常抓住我不放，
抽身之后，我满脸晃惚，
于现实的界面，我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
想想，你送我紫砂壶，够坏够毒的。
《墓志铭》
今天，你以纪念的名义
写下：我们到了那里，
雪也就落在那里。
作为它的一部分，
我多象一个活着的人看见
别人为他写下的墓志铭：
一天，多么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珠，
而时光也无法将它湮没！
如果它落下来，
它还是会落在我们之间。
《往事》
中间是湖泊，
绿色的湖面,牛皮纸那么厚。
四周有草房、竹子、古树，
木桥上，一个女人
穿着白色的衣服，
脸颊向着湖心；稍远处，
一袭浅色衣服的男人，
容易被忽略。
《胸罩》
夏天，你薄薄的衣衫,
隐约出的胸罩,
有一排绳系的带子，
象细密的波纹。
要是我打开它，多么幸福：
它会呈现深深藏匿的湖泊、海王星......
《我相信我是爱你的》
——致LM
我看见你和另一个你，
那么遥望，仿佛
地球和火星！
亲爱的，我相信我是爱你的。
现在，我的镜面不断浮现杂质，
等着你来清洗。
好象你不来,它们就会回去。
而你走过的街道、公园
还再向我倾斜
即使在想象中路过，
它们依然滴出你的下滑音，
那明亮的松针！
[其它]
《中年景象》
“活得越来越象雨滴，而非
一场雨。偏偏铁皮雨棚又不容易
搬走.....”是的，就这样，
我犹犹豫豫地说话、做事。
譬如：酒喝得越来越慢，真是毒药啊！
譬如：喊qq里的烟儿为姐姐，我也犹犹豫豫，
嗫嚅半天。
即使如日中天的欢愉，我靠
也犹犹豫豫：力比多已非火烧云
沸点处，火柴般轻闪而过。
江湖，梁山、海王星去了哪里？
老虎、狮子、苏小小、崔莺莺、查莱斯特夫人
玛丽.莲梦露，去了哪里？
路过金莲家，我亦犹犹豫豫，担心竹杆再次落下。
“对于斜坡，上吃力下要智慧！”我倒，智慧——
犹犹豫豫？将近中年，我犹犹豫豫，
患上了前列腺炎！有时憋足了劲，
想尿，总是尿不净，——
淅淅沥沥啊，狗日的，淅淅沥沥
从前如喷泉，有抛物线，可高可低！
《最后的早餐》
——致西尔维娅.普拉斯
一盘黄油、两个面包、两杯牛奶
放在床边。
随后，你去了厨房，
用纸条将窗户间的缝隙
塞住，一头扎进
这个冬天的煤气。
九命猫，你可知道？
当他们醒来，
那一盘黄油、两个面包、两杯牛奶
会慢慢吃掉他们。
《一个下午》
烟头、纸屑、丢弃的信封，
仿佛从身体里跑出来的，
散落着我的气息、味道。
一辆开过的公交车，
摇晃着穿过马路
象解放前黑白电影的场景；
篷式人力车，坐着旗袍少妇，
头戴面纱，可能去剧院幽会情人。
其实，根本没有这人力车、这少妇。
当我醒来，灰尘、僵死的无名小虫
不敢小视。爬过来的蚂蚁，
似乎是正在剥落的什么东西！
《日全食》
她刚从海水里出来，
细小的水流从脖子经过，
有的在乳间稍稍停留。
现在，
她变得透明、柔软
散发着咸腥的气息，
似乎从海里长出的一株植物。
黑漆漆的那里，却更黑更深
仿佛缓慢的日全食！
让这个下午，也蒙上浓重、安谧的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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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1-1-12 17:3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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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4 14:4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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