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上的雪》及其他

俞昌雄

■ 屋脊上的雪

你们都看到了，那些雪其实是去年的
即便是它融化后的样子也是
它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
但你们不知道，在我的人生里
屋脊上的雪是不需要重量的
它挂在我的心坎上，一点一点地晾着
有时隐身，那是因为我喊“冷”

雪啊，大片大片的雪
你们一直都以为它们是白色的
但在我身体里，它却闪着血的光泽
2010.11.19



■ 钟塔上悬挂的时间

它弯曲，为某个人的眼神
承担日常的重量。它为自己而悬空
依照你们见过的中年的样子
走路，画圈，跟踪那个提早消失的人

它一路上颠簸，偶尔也咳嗽
学某个人吃药、幻想，拿刀片
吓唬你们，在钟塔上疯狂地叫嚷

世界被拿走了一天
光明在减少，而黑暗却增多
某个人开始担心，身体有肿块
这儿跑到那儿，你们抓也抓不住

它想要自己停下来，就停在
某个瞬间，你们真的要迎头赶上
拉住某个人的手，狠狠地推他一把
2010.11.3



■ 愿你们记住

马达加斯加以北，小嘴狐猴头一回
装死。它看不到人类，但害怕雪
大地已不再轻盈，你们描述过的坚果
在土壤以下，在梦的下面
小嘴狐猴独自盘算着
你们偷走的春天何时才能归还
你们遇上的猎人还留着
几颗子弹，你们抢先得到的
是它的皮囊还是满世界的花香
小嘴狐猴不敢睁开眼睛
满世界的雪啊，白得要命
在十一月的马达加斯加，愿你们记住
雪层下还奔跑着更多的魂灵
它们丢失了心脏，但仍有幻想
在一望无际的野地里
每一朵雪花，都引领着厚重的身影
所以，请你们一定放轻步伐
哪怕偶尔也会踩到一具
越冬时突然就遭遇死亡的尸体
2010.11.22

黄元祥

问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