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日志残篇》

王莫

×年×月×日　寅时至卯时

推翻你我之间的那堵墙？
我滥用一种穿墙术，旋转着发光，
刺激你的眼睛。
你流泪，流泪，泪的不同海域。
我穿墙而过，开始冒险航行。

大海放牧了一些海豚。
这时候如果有人坠海，
都要被它们救起，像被哺乳。


×年×月×日　辰时至巳时

修补渔网？箍紧橡木桶？
我们不吃鱼，不喝酒，
吃干咸肉，喝水。
可惜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太少了。
我们的钻石獠牙松动了。


×年×月×日　午时至未时

充裕的阳光把甲板烤得滚烫，
海水泼上去就变成一堆盐，
人躺上去就变成一幅皮囊。

平静的海面只有风。
从舷窗顺着绳索向下，
我想，我能抵达透明的空瓶。


×年×月×日　申时至酉时

海面一分为二。海盗们
在前面杀红种人，在后面杀黑种人。
更多的选择是吃掉自己人。

我们不是唯一的无辜者。
由于海盗不是混血儿，
你我也不是。

船舱里
有罗盘却没有武器，
有藏宝图却没有盔甲。


×年×月×日　戌时至亥时

不知道是从哪儿抢来的货物，
最终不知道是被谁给抢走了。
点燃一根鲸油蜡烛吧？或掐灭？
飓风吹灭？或无法点燃？
都很随意，反正什么也找不着。

我滥用巫术，穿墙而过，
穿过海的黑夜。
海盗们通过巨型旋涡撤走，
另一个领地称王。


×年×月×日　子时至丑时

暴雨大作。到处漆黑。
我们呼吸潮湿的空气，甚至水份。
那堵墙早已崩塌。
刀耕火耘者永远占据天然良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