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动 》等二首

飞鸟投林

秋风吹动

■ 飞鸟投林

秋风拂过峡谷  拂过草山
拂过坡地上渐黄的玉米
就像轻轻拂过我的身体

芭茅的花穗颤着颤着
一夜间就都白了，粉了
红了，紫了……
漫山遍野，秋风轻触它们
如同触动我全身的汗毛

大地上那么多的地方啊
每一寸肌肤都摩挲在秋风之下
每一根神经都在微微呻吟
而我，正被秋风送往
更远处的草场……

2010-09-27

月亮，其实今夜你不属于谁

今夜你并不属于大街上
那些偶然想起你的人

那些人今天是放了假了
他们是偶尔放了假
还买了比着你的模样做的饼儿
看你来了

可是那些人整天整夜
只知道埋着头
任凭汗水落在地上
任凭酒水洒在桌上
任凭泪水流回肚里
任凭血水烫伤肝肠
多少天来不曾高抬一抬贵头
把天空悠远地望上一望

那些饼儿同样不会属于你
你在天上实在太高
你永远也不会吃到
就像那么多的乞丐和流浪汉
他们爬得太低，低过了人们
整天整夜埋着的视线

月亮，今夜小雨中回家的我
又苦涩地想起你来，在我看到
“中秋月饼价格大跳水
卖不掉的大部分喂猪 ”
的新华网消息标题时，我还看到
凤凰古城——那美丽的湘西
不堪民警猥亵而跳楼殒命的少女
家人希冀替16岁的她讨个公道
付了借来的律师费2万元
然后只好回家凄惶地等待
那个多半没有下文的下文
而这些也怕是你永远看不到的了

今夜的雨中，月亮
你连眉梢都不会再露出半点儿来
谁还敢指望拿你的光辉普照世人
月亮啊，你就躲在李白的诗里
夜夜对影，跟他低吟浅酌去吧
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 流尽辛酸复如此!
月亮啊，你他妈就呆在那舒缓的名曲里吧
或者藏在那千年古画的身后抬高你的身价
是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其实这个世界一直与你无关
               
                  2010.9.23  农历八月十六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