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中的形象 & 城市中的游牧

蒙洲

时间中的形象

当清晨楼角的太阳，
在光学镜头里投下一串光斑，
我自觉坚强，
因为我看到了时间里我自己的形象。

一个孤单的鼓手，
敲打碗碟。
我狡黠地微笑，
在空荡荡的教室一角。

我自身漂浮，
在混有苯的二氧化碳上。
诗篇里本有我，
踏在粉笔灰上的脚步。

当我坐在早餐之前，
路过的人们端走他们代表的瞬间，
我自觉坚强，
因为我看到了自己，
在时间中的形象。


***



城市中的游牧

读着打字机的字体，
派克多福的灰色赛璐格领带，
静静地挂在爵士乐里。
脚下是不发光的巴别塔，
步伐离开故都，
塔尖在乌云深处，
微微弯曲。

在绿色的山坡上，
牧民的马，
跟在成群的快乐后面，
跌进羊毛般的光辉。
我在毡房中，
马头琴不属于我。
我总还是忍不住回顾，
不远处，
教室里那些业余演员的青春，
台词的声纳上没有我的斑点。

牧民落马，
倒毙在末日的晨曦，
羊群一起喊叫，
马在反刍中等待卸鞍。
我在梦中编织奶茶的纤维，
解开计数用的麻绳，
穿过硕大混沌的牛铃，
拴住楼宇间散步的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