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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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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7 14:30: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句子]
《O》
不是风,也不是我,
是快是慢,是呼吸是倾听,
是从手中卸落的沙,
挽救了这朵
在湮没中将消失的花蕾。
开成一朵温热的O
开得如此空旷,灯光收拢了翅膀,
漂浮的尘埃也停下了火车......

《克》
陈皮10克,姜防15克,
党参30克......
能不能少开些,我问医生。
可以,但药效就会大减。
如果少开一半呢?
药效就会减一半。
如果少开多半呢?
那陈皮就是陈皮,
党参就是党参了。
如果多开一半呢?
那就是毒。
克!多么轻微细小的词
它却是一个王。


《抚》
小时拔萝卜,
拔完一个又长出一个坑。
看着那一个
又一个坑,我有些不忍心,
顺便用土抚平一些。甚至
又将拔出来的萝卜放回去,
好像那是在拔我自己。
现在,我知道萝卜留下的坑,
用萝卜去抚摸是最好的,
其次是用土。


《露珠》
它从蒿叶上落下来,
无声无息落下来,
打湿了大地,
那一小块。


《乡下人死了》
就烧掉衣服、鞋子、袜子、棉被以及
垫床的稻草。让它们飘成烟,化成灰。
这些灰与其它的灰,也真的没什么不同。


《还在开的花》
花钵碎了,泥土散了。而它还在开,
就是要黯淡下去的意思也没有。
第二天还在开,开得更大些,尽管有些脏。
第三天仍在开,第四天
谢了。


《缝隙》
新木板发出了声响,它们开始缩水,
其中的一些,开始弯曲,开始出现缝隙。
这样的缝隙多好,比门和窗更适合看到事物。
譬如:尘埃汹涌,月光挺拔。


《抠》
我身陷两点一线已多年,
习惯了打情骂俏。但它的身体
还是不肯老去,还那么诱人。
一双粗糙的手,在净完场后,
使劲地伸进石缝,抠出一颗又颗
谷粒......
对我,它再也不会有另外的身体了。


《蓝》
在笔进入的那一瞬,
那些蓝随着笔尖,一笔一划地退去,
写完后,那些字又从蓝色中
一个一个地浮现,
仿佛一个人的皱纹,自己长出来。


《白》
一颗一颗的,一层一层的。
耀眼。
让尘埃也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地方,
而春天不敢造次,人声也
也涤尽沙沫。多好的白
白得这样安静,白得这样霸道
这么亲切。如果要远行
就从这青色的瓦上摘下一粒!


《开》
野樱花开了,
而山坡,轻盈起来。
要是我能看见它们一朵一朵,
慢慢地开就好了。一个又一个春天,
我从未看见它们含苞待放的样子,
没有听见一层一层打开的声音。
野樱花 野樱花,
当我这样喊着 喊着,它们就更白了。



[身体的词语]
《乳房》
亲爱的,请允许我
说出乳房,说出水草丰美。
我是多么喜欢一头栽进去,
如暮晚的羊咩咩叫,风吹草又低。
此时,我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也只剩下一条河流,那些
泥沙就象脱去的衣服,
被抛在一边。而仅有的肉身,
多么干净、明亮。


《耻骨》
小小的山坡,有着很多悬崖,
我吃力地攀登,间或有松鼠窜出来。
多好,我只是一个专心的登山者。
没有要到达的目标,也没有迷茫,
仅仅就是攀登。累了,就倒下来,
歇歇。象夏天纳凉于树下,清风自
骨缝处吹来。

《肚脐》
尽管它只是一个墓穴,
尽管风声一阵比一紧!
而我却越来越爱它。现在
我是掘墓者,掏出唐朝的丝绸
宋朝的瓷器、文君经营的酒店。
接下来,我就是一介书生,
你就是点烛的红袖。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谈,
只听木窗外,雨水打青瓦。


《我的T恤衫》
一个人的时候,它就是你的睡衣。
亲爱的,有时白天你也穿上它。
仿佛河流穿上一片树叶,秋天就不会流逝.....


《笑》
嘴唇轻轻地拉开,拉成细细的曲线
仿佛小雨后,红色的小溪拉开一条河。
你不知道,它至今还在轻轻流淌。


《别》
你突然从喇叭里伸出手
敲了一下我的下半身,然后溜进车里。
真是一只狐狸,走了还要留下一条尾巴。


《松针》
我打开手机,又呼吸到
你的下滑音,闪电般击中我的松针......
我就这样将你留在我身边。


《哭》
你把名字掰开,象拔出三颗钉子。
“我再也不会这样哭了”。
是的,你再也不会这样哭了,而他的名字
也出交不出浪花、海藻以及水纹线了......


《荡》
“我就是要荡一点
再荡一点,我就是要把骨头里的荡
一百倍一千倍地放出来,淹死你。”
我必须承认,你就是一个妖精。
直到现在,我不能回到人间。



[小诗一束]
《11月10日的雨》
雷声隐约,象富家小姐的轻咳。
雨还这样下,犹如小时,
作文记雨:淅淅沥沥。
我终于明白这个象苔藓一样的词。
或者说是多年前的一场雨,
直到今天,才落到我身上,才将我打湿。
骨头放出了鲜活的凉和寒,又那么碎。
我想,我或许配得上这雨,这淅淅沥沥。


《暮色》
——观游哥摄影《暮色大堰》
这是川东大堰的黄昏,
村落安宁,暮色不老。
水泥小道,摩托缓缓淌过。
田和地,若刚刚出水的
条纹布料。
白墙黑瓦,在暮色中更白更黑。
小楼不高不低
窗子半明半暗
恰到好处。
好象它们本该来到这里,
于是就来到了这里。


《看见》
——观游哥摄影《 张哮》
如果你看见了多年前外出的火星,
那么你长久的注视,它将回到你身边。
而此刻,那里和这里好象没有界限。


《静》
——观游哥摄影《向萌》
你站在那儿,它们都静了,
砖、墙壁、房子开始浮现杂质、阴影
你看,似乎你不来,
它们也就不会出现。

《 午后》
静。
对面站着的不是楼房
是砖、水泥、木头、玻璃,
砖发红,水泥发灰,木头发白,玻璃发亮。
阳台上悬挂的紫色内裤、白色乳罩
以及蓝色秋衣似乎不再属于主人。
后面的树林没有风声
那些曾经汹涌的绿
开始退潮。但它们不孤独。
此刻,我不能去打扰这些事物,
即使咳嗽,也揉皱一点,轻轻扔掉。
看啦,那些纸屑、烟蒂也如菊花般明亮。


《一个人又去了马家沟》
那里只是一堆石头、蒿草
以及一些灌木,乌鸦和它的黑
早就远了。每年春节,他都要去马家沟。
添些新土、放些鞭炮、烧些纸钱,
然后作揖、磕头。也许会被一声乳名
打湿,被小小的蓝手帕拽住。
尔后,又开始写诗、上网,
间或醉在美女的木桶里。可他每年
还是要去马家沟,仿佛他去了,
乌鸦和它的黑就会回来。


《乌鸦或喜鹊》
回乡下,母亲说,
乌鸦看不到了,
喜鹊也看不到了。
但人间还是老样子,
一些人依旧入棺化灰,
一些人照样入洞房生娃娃。
乌鸦或喜鹊,它们去了哪里?
它们也许不再是乌鸦或喜鹊,
叫鸦或鹊,或其它什么鸟。


《荷花一直有露珠滚动》
  ——致w.l.y
清明后,细雨纷纷
我非断魂人,亦非
无云中之事。遥想青春时,
你将一场雪,从成都下到达州;
将心中郁结从乐山抛到万源。
而我交给你囫囵吞下的格言警句,
更多的是当时明月、夜色蟋蟀
以及力比多的镜象。那时没有传呼
手机,只有云中锦书,
间或有人窃走一节,又还回来!是呀,
风清月白而非春江花月的镜子没有人
愿意打破。后来,后来,提及
将来,你我满头雾水!
我们的火车也就停了下来。
铁轨却依旧那么锃亮,它
再也不会黯淡下去,正如那场雪,
生成的荷花一直有露珠滚动。


《摇晃》
她看见我,就像蜻蜓
看见一池慌乱的水,
然后笨重地飞走。
她不是一双眼睛了,是一场痛,
并将绵绵地生长,接下来是与它的赛跑
而我注定是失败者!
现在,我不再是一块单纯的玻璃。
而她只能用摇晃与不可预知的风进行漫长的拔河!
谁能让她不摇晃呀?
不是拐杖,不是原谅,而是这块玻璃,
它也只能守护着那些裂纹。


《桃》
不是春风所说出来的桃,
也不是核桃的桃,它的前生是
偶然的花朵。这桃,
是内心与血液的断裂,
是刚刚进入铁轨就拼命抛锚的火焰,
或才开始吸着就摁灭的烟。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
已惯于埋头公文的太阳与月亮的
方便面,但就在今夜,它看我的样子,
还是充满陡峭的桃色!


《聊天记录》
L说:春天来了。
我说:鸟语花香。
L说:风生水起。
我说:着薄衫,落胭脂!
L说:乱发如松、慵懒一脸。
我说:怎么啦?
L说:它开它的花,它吹它的风。
却牵扯着我!荷花使劲地胀。
我说:骨头常有蚂蚁成队路过。


《我记住了广州》
——致Y.J
现在你丢下辣椒、红苕粉去了那里。
我开始想象它的繁华和喧嚣,
譬如:一块铁皮雨棚就足够把你敲旧。
一面玻璃墙,就足够把你湮没!
想着想着,我就不忍心再想了。
想着想着,万源这个弹丸之地,
也愈加繁华和喧嚣,这里也即那里。
发表于 2010-1-21 08:5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反正我是反对诗歌与知识的关系,搞不好就是下策
发表于 2010-1-21 17:5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抚》
小时拔萝卜,
拔完一个又长出一个坑。
看着那一个
又一个坑,我有些不忍心,
顺便用土抚平一些。甚至
又将拔出来的萝卜放回去,
好像那是在拔我自己。
现在,我知道萝卜留下的坑,
用萝卜去抚摸是最好的,
其次是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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