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的人生之八

陈禹

 
<p>我的人生之八</p>
<p>大禹</p><br/>
<p>&nbsp;&nbsp;&nbsp;&nbsp; 四爷把小琐狠狠的说了一痛之后，就卷了支叶子烟慢慢的抽着，烟雾，在空中打了两个圈就散尽了。小雨往炕中间的一个小火盆里埋藏着他精心挑选出的小土豆，不时的用嘴吹着盆中的炭火，炭火就发出一阵红色的光亮，偶尔也会有绿色的火苗往上窜，这样烤出的土豆小雨吃着，嘴巴是黑的可心里是甜的。</p>
<p>&nbsp;&nbsp;&nbsp; &nbsp;四爷是怎么成为老光棍的，在这个家就从没人提起过，小雨还是从二奶那里略知了一二。四爷年轻时看上了一个外村的姑娘，姑娘长得俊俏，说话就笑，挺招人喜欢的。就是家里有些穷，照说那时每有谁家不穷的，可她家真就是穷的姊妹几个换穿一条裤子。当四爷找上媒人正式向她提出结婚时，她就蹲在地上哭成泪人，她说她妈不同意这门子亲事，已经在外乡为她重新说了一个，听说还是个干部。她还没见着那人面就被她父母给说下了，条件是那人家的妹妹嫁过来给她哥当老婆。四爷说你自己就没主见吗，怎么什么事都要听你家里的。那女的说我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让我那傻子哥打一辈子光棍吧。要不今天晚上咱们就上炕，我给了你算了。四爷说你把我当成啥人啦，没结婚我怎么能睡你呢，那女的就把棉袄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两只白白嫩嫩的大奶子让四爷吃，四爷开始吓了一大跳，后来就把嘴伸了过去，撮住了奶子头吸上一口，就把她的衣服赶快合上了。用手摸着她滚动着的泪水，把她的衣服扣扣上了。四爷发现她没穿背心，奶子把她前胸顶起了两个鼓鼓的包。从那以后，四爷就再没见着那女的，他去找过她，那村的人告诉她嫁人啦，嫁的地方还很远。后来又听人说，那个干部娶了她之后，把她弄出个孩子就和别的女人搞“破鞋”了，被她堵在自家的炕上，她就和他离婚了，四爷从那村回来，足足有一个星期也不愿说上几句话。</p>
<p>&nbsp;&nbsp;&nbsp;&nbsp; 四爷把小雨领到了一片很开阔的草地上之后，指着眼前的一个土包包说，这是咱家的祖坟，我先把周围的杂草清除一下，你和你爷爷的爷爷说上几句吧。小雨傻傻的站在那里，眼角和脸上被风吹的尽是一些沙土。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望了望这个土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来时，爷爷并没有提起还要到祖坟去拜上一拜，再说小雨的爸爸也从没说过他爷爷的事。小雨看了一下四爷在躬着身子除草，仔细又认真。小雨见四爷哭的很伤心，就更不敢多说话了。没一会，四爷就从带来的布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碗，还有几叠“纸钱”。他给碗倒满酒，又点燃纸线，怕风大，就一张一张的烧，熄灭了又点燃，还一个劲不停的说着话，声音很小，象怕什么人听到。小雨也听不明白四爷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最后，小雨还是听明白了几句。是说他对不住主宗，至今没娶老婆更后代。还说女人的心计比男人多，他不恨她，是她妈的错。还冲着坟包说，你的重孙子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又要到很远的地方去，说着就让小雨在坟前磕头。小雨不敢不听，就趴在地上，在松软的泥沙土地上磕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沙窝窝，四爷说，行了，你尽孝了。</p>
<p>&nbsp;&nbsp;&nbsp;&nbsp; 小雨终究还是太小，他永远也不知道大人们在想什么。当他看见到姥家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拿上一篮子鸡蛋，有的送上一块布料和三十、五十的钱粮时，才知道自己要离开姥姥家了。这些人都是来和他告别的。其中，有些是本村的，也有些是外村的。姥姥和姥爷叫他怎么称呼他就怎么叫，有时叫错了大家伙还笑话他，他也不在乎别人笑他，他觉得这些都是他家族的人，有些人他今后是永远也见不到了。等真正到了要走的那天晚上，小雨就坐在姥姥家的院子里，看着天上游动着的浮云，数着天空里的星星，第一次哭了。甚至他跑到姥姥家门前栽了一棵杨树。他说，姥姥别忘记给这棵树浇灌一些水，让它长大，我回来后还能见到它呢，姥姥哭着说，你放心走吧，树我帮你照看着，谁都不会碰它的。</p>
<p>&nbsp;&nbsp;&nbsp;&nbsp;&nbsp; 第二天一大早，姥姥就做好了饭菜。吃完后，小雨就坐上了大马车准备到县上汽车站。马车刚刚起步，小舅就提着一个罐子过来了，他平时走路就很是费劲，他走到小雨跟前说，小舅穷没钱给你拿，你把这罐蜂蜜带上吧，这蜂蜜好有营养呢。小雨不好推迟，只能说是谢谢小舅啦。</p>
<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就是这样离开了姥姥家，先到了双山坐上汽车后又到了郑家屯火车站。当火车的汽笛声响起一瞬间，我的心也悬在了空中。因为，火车越开越快，那一望无尽的平原大地被飞奔的列车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在我的视野中，有大豆和高梁，还有那一片片用土坯垒起的小院民宅。这些还不足以是让我伤感的理由，主要是在我心有余悸但还不太懂事的记忆里，那些熟悉和陌生的面孔一样，有很多是让小我留恋，让我心酸，我不知道我和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妹为啥要离开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建设在等待我们。这时，平原不见了，地面上已经有了一些小的山峰，这是煤矿最最基本的地形特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