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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兄弟》上市夺冠,谢有顺怒批:不值一提,余华:我不是为你写作

    余华

    近现代以来,弃医从文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

    鲁迅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文学家,革命家。他曾留学日本仙台医科专门学校,以他的条件,原可以享受轻松安逸的生活。但他目睹日本人对中国人的侵略和中国人的麻木不仁后,便决意弃医从文,誓要用手中之笔唤醒中国人被压迫的灵魂。

    他的行为,实乃大义。

    弃医从文可以是“为国为民”的高尚之举,也可只是一种“听从内心”的选择。当代著名作家余华,也是做了弃医从文之举,但其原因却有些好笑,让人不得不感叹名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也想换个工作躲躲清闲。

    余华弃医从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原因?

    余华出生医学世家,他的父母兄长都从事与医学相关的工作。他在中学毕业后,曾经当了五年牙医。

    牙医在现在可是一门报酬丰厚的工作,一个简简单单的牙齿矫正,就需要6000元左右。所以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余华为什么要放弃牙医那么优厚的工作,而选择成为作家。

    其实在余华的那个年代,牙医是一份既艰苦又社会地位不高的工作,牙医相当于跑江湖的,虽然听上去是医生,却没有医生那样高的社会地位。牙医其实和修鞋、理发的是一类人,纯靠手艺挣钱。

    那时的余华每天工作拔牙8小时,顾客大都是来自乡下的农民,他们不把卫生院叫医院,而叫牙齿店。

    余华在参加《朗读者》时,主持人董卿曾问到:在文坛弃医从文的例子很多,比如郭沫若和鲁迅,那您又是因为什么才没有坚持做牙医这件事?

    余华给出了回答实在是充满味道:我实在不喜欢这份工作,别人大张的嘴巴,是世界上最没有风景的地方。

    他干了五年牙医,实在不能忍受每天都看着别人的嘴巴给他拔牙的工作了。余华的回答真的是十分好笑,又有些心酸了。

    当时的人都不富裕,乡下人尤其如此,他们大多承担不起看病吃药的费用,所以得了病也只能拖着,除非实在是治不好了,才会向医生求助。

    而到余华先生面前的患者,他们的牙齿状况已经是非常糟糕的了。所以,当余华先生给他们拔牙时,所看到的景象就不那么赏心悦目了。任谁每天面对这样的工作环境,都难以做到无动于衷吧?

    余华五年的从医五经历,与当代年轻人生活的写照实在太相似了。每天都不想上班,每天都只能委委屈屈地去上班,吃饭实在太难了。

    鲁迅先生曾说“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所以余华就在沉默之中爆发了。

    当时文化馆的工作十分轻松,而进文化馆工作的门槛也高,至少得会一项技能,比如作曲、绘画或是写作。余华心想,前两样对他来说都太难了,而他认识汉字,那他就算可以写作,所以他就去碰碰运气了。

    但事实上会汉字却并不代表着会写作,好在余华真的在文学上颇有天赋,他顺利进入了文化馆工作。终于摆脱艰苦的工作环境的余华,简直是开心到原地爆炸。

    余华弃医从文后,收获了什么

    余华弃医从文后,首先收获的自然就是轻松安逸的工作。余华初到文化馆工作,就故意晚了两个小时才来,他来时发现没有人因他迟到而惩罚他,心里快活得不得了。他心想,这地方我来对了。

    牙科医生每天要完成长达八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而文化馆却清闲得多,虽然薪资比不过牙医,却有充分的自由。余华在当了几年幸福的穷光蛋后,终于可以靠写作养活自己。

    因此,他在1993年辞去了这份快乐的工作,定居北京过自由自在的写作生活。

    古人言: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余华先生放弃了牙医这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却换来了他在写作上的名声斐然。

    1984年余华先生开始发表小说,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和苏童、格非、孙甘露等的创作形成了一股文学潮流,评论界称之为“先锋文学”。

    他的代表作长篇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十部作品”。

    他还于1988年和2005年,分别获得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和中华图书特别贡献奖。

    《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的火爆,奠定了余华在文坛中的地位。

    然而继这两部作品后,余华很长一段时间都再难有新作问世。

    饱受争议的新作《兄弟》

    2004年,余华归国,他拒绝外出,谢绝一切应酬,只为专心完成自己的作品。

    而2005年新出版的《兄弟》却让他饱受争议。

    2006年3月,《兄弟》下部出版,批评就相当直白了。华语文学传媒盛典秘书长谢有顺接受采访时认为:《兄弟》这部作品,“小说粗糙、情节失实”;在余华的写作中根本“不值一提。”

    李敬泽批评:《兄弟》是真的‘简单’,简单到以为读者只有一双敏感的泪腺,简单到不能成立。”

    尽管受到许多专业读者的批评,但仍然阻止不了《兄弟》的热销,这构成了2005年度最为怪诞的文学景观。

    2005年,《兄弟》以50万册的销量拿下了年度纯文学图书销量第一的纪录。

    2008年,小说《兄弟》获第一届法国《国际信使》外国小说奖。

    面对外界的质疑,余华的回应反而很淡定:“批评一部小说永远比写一部小说容易。这让我想起了有人曾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下里巴人,看他的小说的人都是底层。这是一部过誉的作品,可他们又如何懂得路遥为这本书所付出的努力。”

    谢有顺、李敬泽都表示,他们没有看过余华《兄弟》的下部,并且自己也不会看。

    面对这些“批评家”的嘲讽,余华的态度显得比较有大家风范。

    他说:“他们是否读《兄弟》的下部,是他们的自由和兴趣。我不会在意,因为我不是为两个人写作的。”

    对《活着》、《许三观卖血记》来讲,《兄弟》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兄弟》讲的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什么都是疯狂的,唯独情感是压抑的。

    《兄弟》和《活着》《许三观卖血记》最大的的不同之在于,《兄弟》用了大量的情节来推动故事的发展。

    余华说他在创作《兄弟》时,“完全进入疯狂的状态了,完全控制不住”。

    或许只有作家在失控的时候创作的作品,人物才具备真正的灵魂。

    余华弃医从文的经历,给了他领悟

    或许正是因为余华有一段医生的经历,以及从小就是在医院长大,常常会看到父亲血淋淋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还看到护士把一桶桶血肉模糊的东西倒进池塘里。

    使他有了深入人民群众生活的机会,这也给他的文字提供了书写的方向。余华的文字给人最大感受,就是平实。

    他从不用辞藻堆砌的语言描写什么宏大的场面,也不会矫揉造作地写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他只会去记录人民的生活,记录他们的苦难,但却并非一昧地怨天尤人,而是歌颂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在与命运抗争时的乐观与坚韧。

    他深知这片土地上人们的活力与乐观,也热爱着这份活力与乐观。所以他自己也成长为了这样的人。他始终是那个只用文字就可以把读者感动到哭泣,却又可以把读者笑到流泪的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