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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评论

谁为几十年来失败的中国画教育买单

2015-08-13 08:59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阅读

  “如果站在中国文化发展的立场来看,几十年来中国画教育是失败的。谁为中国画教育的失败买单?”

正在作画的黄宾虹先生

正在作画的黄宾虹先生

 梅墨生《双帆图》

梅墨生《双帆图》

  “如果站在中国文化发展的立场来看,几十年来中国画教育是失败的。谁为中国画教育的失败买单?”前不久,《东方早报·艺术评论》就此与知名画家、国家画院研究员梅墨生就此进行了对话。

  几十年来中国画教育失败的背景

  顾村言:谈起中国画的话题,我想还是先从中国画的教育谈起,你在中央美院教过,在国家画院也带一些学生。前年郎绍君先生到上海,我与他、萧海春 老师三人做过一个对谈,谈中国画传承的一些话题,比如提到师徒相承是中国几千年来一个很重要的传承方式,其实应当重视起来,并对当下学院教育作为补充。你 怎么看这个话题?

  梅墨生:关于中国画的教学问题,新式教育开始兴办以来差不多有百年。其实借鉴西方式的现代教育模式和体制,本也无可厚非。但我觉得问题的实质不在于此,不在于是不是师徒相授,也不在于是不是现在新式教育,我在意的是到底教什么,我认为师徒相承是方式之一。

  顾村言:师徒相承更注重耳濡目染,而且教学内容与学院的标准化是不同的。

  梅墨生:但这百年来,其实在教育方面是有点过犹不及,把传统的旧式教育方式整个都摧枯拉朽了。

  顾村言:就学校教育而言,其实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比如北平艺专和上海美院的教育,特别是国画教育,我看当时的课程表,还是注重中国传统文化教育的,但根本的改变似乎是在1950年代以后。

  梅墨生:所以说问题是教什么?如果站在中国文化发展的立场来看,几十年来中国画教育是失败的。如果站在外来文化立场来说,则是成功的——甚至可 以说,就是当年的传教士实现不了的文化梦想,这几十年的中国人帮他们做了。我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但我是一个热爱中国文化的民族主义者,我不狭隘, 但是我就要站在中国文化的立场说话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几十年的中国画教育或者说几十年的美术教育确实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具体中国画来 说,当年在杭州国立艺专,就存在着一些学派之争,包括人事的纠葛,当时就造成了很多此一时彼一时,我用这批人,你用那批人,用人的原因当然说到底与理念有 关,我推什么理念,我承认什么理念,这就是所谓林风眠、潘天寿,当然中间还有别人。再加上抗日、内战,内忧外患,再加上学派之争,再加上人事纠葛。

  这六七十年来,中国画的教学磕磕绊绊,错综复杂。建国以后我们很快开始了一个高度意识形态化、为政治服务的教学。比如说潘天寿,不安排他主要的 课,黄宾虹回去以后没他的课,等于你就是养老的,挂名的。像李可染在中央美院教水彩……中国画的这些人物在特定的时代,遭遇虽然各个不同,但总之有一条, 他们是属于被改造的。

  顾村言:还有上海的陆俨少等等,比如李可染、潘天寿他们已经属于第二批成长起来的,他们和北平艺专萧俊贤那批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其实已经是改造 过了。然而后来经过1950年代后的重新再继续改造,整个教育设计的路子可能就逐渐偏离民族主体性了。包括后来上海美专被迁走,包括现在上海美术生态的结 构,都与1950年代初的生态变化有渊源关系。

  梅墨生:对,你看潘天寿虽然是以传统派的国画大家名世,但实际上他也受了不少的新式教育。包括特别有意思的黄宾虹,他本身既不属于海派,又不属 于岭南派,又不属于京津派,所以黄宾虹是属于特别例外,但他在上海有三四十年的生活经历,他跟广东人有深厚复杂的合作交往的友谊,他在北京又待了接近11 年,但你看他的理念是独立的。

  顾村言:黄宾虹的很多理念确实需要来重新审视。

  梅墨生:是的。咱们现在想说的就是在那几十年当中关于中国民族美术的出路,大家各有思考,有许多错综复杂的,有许多不同的阵营,比如当年岭南派 提出来新国画,林风眠调和中西。徐悲鸿和林风眠、刘海粟他们之间,也是理念很不一样的……所以关于中国画的教育,中国画的出路,是几十年来纠葛在中国美术 人士心目中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

  顾村言:但是也有个别人,比如像齐白石——他就不为所动。他是从个人的直觉来审视艺术的话题,而且他还是直接传承了文人画的一些余脉,对民间艺术的消化也是同时代人无法比拟的。

  梅墨生:应该这么说,齐白石在本质上他是一个自我主义者,自我完善,自我生存,自我奋斗,是这么一个人。因为齐白石可以这么说,他不会去关心关于中国画教育的问题,他关心的都是他的中国画自身的生存问题。他不管国立艺专聘他也好,还是他自己收学生、弟子也好。

  顾村言:这其实是我自为我,不为社会的变化所动。面对社会的变化,有的人面对那种想改造,想主动对接,还有一种是根本没这样想的,我自为我。

  梅墨生:齐白石不是一个怀着黄宾虹那样士大夫情怀的人,徐悲鸿、林风眠是现代知识分子型的艺术家,是怀着社会责任和使命感的艺术家。

  顾村言:齐白石可能没有黄宾虹那样的文化自觉,但他是直心见性的。社会的变化与改易,虽然有那么多生存的无奈,但齐是一个真诚面对艺术的人,他 有的会妥协,但有的则不会妥协,他不是那种口号型的人,更不会直接参与种种社会运动,他尊重的是生命的体悟,他看得是透的。他曾公开表示不看外面展览的, 因为那会影响到他。当然这与他在北京总有一种漂泊感也有关,他署“寄萍”、“草间偷活”,都是极痛的。

  梅墨生:齐白石是外地的嘛,他采取了一个自我保护的方式,但他是完善自己的,独立活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他实际上是以警惕心、自我保护的心对待这个外部世界的。齐白石后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黄宾虹是有传统的士大夫情怀的,他也由于在上海的三十余年人生经历,直接介入了社会生活。你看他一生一直在谈的就是民族性,绘画的民族性,不断 谈这个,再后来潘天寿那样的人就换成了民族精神。在我看来精神理念、历程选择和人生阅历上很像他的是潘天寿,他们都怀有传统的士大夫情怀,又接受了又感应 了这个时代的现代文化思潮的艺术学人。

  黄宾虹是个传统士大夫,士大夫就有天下意识。所以你看黄宾虹专门提出文以致治,他甚至相信岭南派的艺术救国。正因为黄宾虹的深刻和独立,而与 思潮相违,所以那时候的他不可能被理解,也不可能实现他的抱负,他最后也和齐白石一样回到了书斋里,回到了画室里,用艺术来实现他的理想。这一点上实际上 他和齐白石殊途同归了。黄宾虹把中国艺术的捍卫视之对为中国文化的发展和捍卫。而“三吴一冯”类型的画家不会关心这些的,他们缺少那么大的情怀。

  顾村言:他们不像黄宾虹那么自觉,但艺术情怀是有一些的。当然,文化担当与天下意识上与黄宾虹似乎是没办法相比的。

  梅墨生:吴湖帆有对艺术本身的理念,但没有上升到文化的担当上来,吴湖帆是站在艺术绘画本身上从而要坚守什么什么东西,他有深厚的世家传统,也有深厚的文人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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